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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彼时已过四年。

    伦敦近日是连绵的雨，窗户衬着淅淅沥沥的水痕。

    乔楚准备搬离这间学生公寓，好友帮她一起搬家，收拾柜子时从抽屉底掉出一张照片，素净的少女旁边站了个阴郁脸的少年，而照片背后写了两个字——乔晟。

    “乔楚乔楚，这是谁啊？”好友好奇地打探，语气里不免夹带着八卦。

    “重组家庭的哥哥，不太熟。所以没给你们讲。”

    一句话交代的简洁又不失坦诚，让人想八卦都不好意思多问。

    哥哥？

    她愣神，忽然想到那年夏天的夜晚，少年额间滚落的汗珠滴在她的身上，她贪恋地汲着他身上每寸炽热。就像在玩火，像是簇拥着一团烈火，随时要把她吞并直至化为灰烬。

    正陷入回忆中的乔楚被一句“放假了去哪里玩啊？”拉回了现实，“我回家，好多年放假都没回去了。”

    因为那个家实在算不上她真正的家，也实在不温馨。

    但乔叔生病了，她不得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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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岁那年乔楚见到了10岁的乔晟，彼时她那高傲的母亲低下了她的脖颈，讨好地对着满脸愤怒的乔晟笑：“小晟啊，我是....”

    她的自我介绍还没讲出口，就被冷冷扔来的那句“滚”给终结了。

    乔楚当时气的尖叫：“谁让你对mama这么说话！”随即想把手上的玩偶砸向乔晟，但被mama拦下了，男孩见状嗤笑一声，转身重重地关上了家门，不用过多言语也能知晓他的抗拒。

    到乔家的第一天，她和mama拖着行李，十分狼狈，她的自尊心像丢落在地上的玩偶一样被这个少年践踏。

    过了好几年，她才后知后觉般地明白自己的母亲在这场两女争一男的战争中赢得并不光彩。

    可她无能为力，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讨嫌；能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就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她陷在回忆中的沉默，垂眼看到是mama打来的，乔楚站起身往小阳台走：“我接个电话。”

    风带着雨水越过屋檐扑在脸上，细密的冷意让她不由得裹了裹外套，摁下了接听：

    “喂，怎么了？”

    “小楚啊，你回来要不要mama来接你？”

    她们极少通电话，乔楚忽然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竟在这么几年之间似乎苍老了，心下隐隐作痛，却又拒绝道：“我自己回来，不用来接我。”

    通话仍在继续，但回答乔楚的只有沉默。

    片刻之后，她听到了“好”。

    她被送到寄宿学校时是极恨乔母的，自己喜欢无血缘关系的继兄，名义上的哥哥再怎么样也比她做小三来的光明磊落。她憎恶自己的母亲只许州官放火的行径，也厌恶自己竟作孽投胎成为她的女儿；现在回忆起来那股当时认为会刻骨铭心的恨却被冲淡了不少。

    “小楚你还在吗？喂？”

    乔楚轻轻地嗯了一声。

    “小晟过几天也要赶回来。”

    换做是她不语了，愣了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晟也要回来吗？

    心里突然涌上无措，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可接踵而至的是期盼。